“我不认识我起诉的这个人,也从来没见过她,她为什么要在网上胡说八道?”“发几次我的视频赚钱也就算了,但她P图骂我,在网上发了整整4年。”2月11日,山东省菏泽市单县朱楼村,“大衣哥”朱之文向记者讲述了他遇到的糟心事。去年,农民歌手“大衣哥”朱之文已经起诉至法院。2月18日(今天),该案在江苏徐州经开区人民法院开庭。开庭前,记者采访了这位因一首《滚滚长江东逝水》而火遍大江南北的农民歌手。
邻居直播朱之文唱歌
这其实不是朱之文第一次起诉,此前已有三次,其中有一次对方被判刑4年。朱之文说,有些人为了直播打赏挣点钱才发布几条他的视频蹭热度,他可以理解。但此次起诉的对象,连续4年只发布他的视频,每条视频内容都进行了P图。“有的把我的脑袋P到别人的身体上,有的把我P成一个孩子躺在别人的怀里,还有的直接在标题上对我进行辱骂和造谣。”朱之文说,他是一个只有小学文凭的农民,不太上网,许多视频是朋友转发给他的。朱之文说,大门外面,不时有人举着手机拍摄。为了分辨对方是来蹭热度的还是自己的亲朋好友,他在大门外安装了监控,每次有人敲门,他都要先去看监控再选择是否开门。后来通过朋友介绍,朱之文找到一位律师,打算起诉视频制作者。
2024年5月,律师团队前往公证处将相关视频进行证据固定,并向北京互联网法院起诉。官方平台披露自媒体号主个人信息,发现自媒体号主从2020年4月就开始陆续发布类似视频。朱之文透露,他们公证了290条左右涉案视频,其中29条左右播放量超过5000次。
代理律师杨安明说:“根据法律规定,发布带有侮辱、诽谤内容的视频播放量超过5000次,就可能涉嫌犯罪。”
代理律师杨安明告诉记者,他们先后通过留言、举报、打电话等各种渠道联系该自媒体号主,希望能以柔性的方式解决问题,但对方没有出现,也没有任何表态。“在朱之文的授权下,我们正式启动诉讼程序,以侮辱诽谤为自诉案由,管辖法院是徐州经开区人民法院。”杨安明介绍,本案的焦点集中在对方发布的视频是否明确指向朱之文,视频内容是否能够被定性为侮辱或诽谤,以及对方发布视频的初衷,即事情动因是什么。“法律该怎么判怎么判,我原不原谅他是我自己的事情。”当记者问起朱之文有什么诉求,他这样回答。“就算对方生活不顺利,也不该在网上这样谩骂一个陌生人。现在所有的证据都已经公证过了,我不接受任何调解”。
朱之文在院子里练歌作为律师,杨安明接手过不少类似的案件,“在我看来这个案子不仅仅局限于朱之文一个人,更能推及当今社会的所有人。网络不是法外之地,任何人都要对自己的行为负责”。2月18日,庭审结束后,杨安明告诉记者,该案将择期宣判。
抛去网络上的烦恼,朱之文依然热爱他目前的生活。
他在自己家小院里养了鸡、鹅、鸽子,他家屋里的沙发上蜷着一只黄色花纹的猫。他常常把家里的这些动物和菜园挂在嘴边念叨,“有人喊我去唱歌,我就唱唱歌;不唱歌的话,我家有几亩地,我可以种种地,我喂喂鸡种种菜。不去做直播挣网上的钱,因为言多必有失”。
朱之文在家中院子里劈柴
朱之文说,自己也不是没直播过,但都是公益性的,也不是自己的账号,多是为了推广家乡的土特产被当地邀请去直播,“咱为家乡服务,为大家服务,这种事我当然要参加”。
尽管有各种来自外界的困扰,朱之文说,他还是不想搬离家乡。“我五十多岁了,故土难离,祖祖辈辈都生活在这个村子里,我又不欠别人的,为什么要躲起来呢?我不想躲”。
“我是喜欢唱歌的农民朱之文,不是什么歌唱家,赶上一个好时代,大家给了我一个平台让我可以唱歌。”朱之文这样定义如今的自己,他觉得别人叫他网红也行,但那是别人的事。
谈及自己的儿女,他希望儿子能做一个普普通通的农民,女儿能找一个好的婆家。相比于辱骂自己,朱之文更讨厌这些人影响到自己的孩子,“现在我俩孩子在村里也不敢出门,出去就会被人怼着直播或者拍视频‘这是朱之文的儿子或者女儿’”。
“我希望女儿嫁出去后,这些围观的人就不要再打扰她了,让她可以过正常的生活。”朱之文念叨着:“我也不想火了,不想出名了。”